明天吹明天的風:一位精神科醫師脫下白袍之後 |
因為在廣播裡聽到介紹買了這本書,看了以後倒是讓我自己深深地思考了一陣子。
由於弟弟是自閉症(Autism)患者,一開始從報章雜誌的資料上瞭解到自閉症被歸為「精神疾病」,是因為家庭因素等等...造成的以後,對家人心理上的衝擊其實並不小。
後來慢慢的醫學研究發現可能是遺傳,與家庭的關連性不大以後,雖然心理上的負疚感變小了,但是另一種心理上的擔憂感卻慢慢的在心中萌芽。
會開始想到,那麼是否我自己也有潛在因子呢?
我小時候也是有不少的白目行為的。至今父母親仍記得很清楚是,小學時考了第一名,老師讚許有加之餘,也不免老套地說,還要再加油、再進步唷!
當時我不假思索地回答:都已經第一名了,要怎麼進步?到第零名嗎?
後來老師在母姐會(當時不叫做家長會)裡,沒好氣地跟我的媽媽告狀。當然回去以後被念了很久。
對於那時候小小的我(好像才小學一年級),當然不懂都已經第一名了,還要怎麼進步呢?對老師來講,我當場的回應,比較像是「頂嘴」,已經損及了他的尊嚴,不但要在家長會上告我一狀,這個怒氣還延續到學期末的成績單,老師在我的評語上寫「聰明,個性倔強」。
這個評語從此跟著我從小學到大學。對當時的父母來說,被老師這樣告狀,當然是孩子不好(不像現在的父母,一切的問題都不是孩子的問題);被老師在家長會上這樣告狀,當著其他家長的面,也很沒面子。從此以後,只要跟同學相處有些問題,讓家人知道的時候,我總會是受到責難的一方。很簡單,因為曾經有老師說我不好。「個性倔強」就是不好。
當然,後來想想,當時的反應真的有點「白目」。所以後來我慢慢的社會化了,我開始變得世故,但是後來我的人生,卻常常伴隨著這樣的情境。我常常在跟別人互動時會覺得困擾,是否應該要把該說明的都說得「清‧清‧楚‧楚‧一‧字‧不‧漏」呢?我常常覺得我似乎沒有表達得夠清楚,以致於他人無法瞭解;也有的時候我發現他人其實不想瞭解,可能只想說(唸?)罷了,這時候,我就會更困擾,是否這是因為過去我有機會說明的時候,說明得不夠清楚?所以他以為我是OOO(其實我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),所以要這樣講我?
有時會覺得,都這麼大了,怎麼還有這麼多人際上的困擾?難道真的我也有那麼一點點?
或許我只是30%的亞斯柏格(依照張醫師說的),因此,上次一位前輩就勸我,「你呀,講就給他講,不用跟他辯,再慢慢說明就好了...」(老白的OS:可是萬一以後他就真的覺得我是這樣呢?有時候根本不給人說明的機會啊?),我很努力的聽進去了;但是有些時候,我難免還是會血氣翻湧地立馬起來辯護...
或許,我們多少都有那麼一點點。過年回父母家看到弟弟,想到他現在已經快要四十歲,仍然在自己的世界裡過生活,每天搭公車去上班(清潔工);過去在民間機構工作時,店長欺負他不會轉彎的個性,讓他超時加班,勞累過度的他出現了類似癲癇的症狀後,又怪他「嚇到顧客」;後來轉到公家機構去工作,公家機構的一板一眼卻正好合了他的個性,從不放假讓他很快拿了模範勞工...
我們生來可能或多或少都有那麼一點點,只是看我們的人生中,是否能遇到能善解包容我們的人。就像書裡面提到的一位高功能自閉症患者Temple Grandin說的,「人類的基因庫如果在古代就去除了這些認真執著、事事求是的自閉症基因,那麼到了現代,人類還是聚集在某個洞穴口聊天、八卦,一事無成啊!」。
多年以後的我,也成為一位教育工作者了;教育現場總會遇到形形色色的學生,或許我更應該做的是,把Temple Grandin說的話寫出來,關鍵字打上空格,用來自勉:
「人類的基因庫如果在古代就去除了這些__________基因,那麼到了現代,人類可能就少了_________啊!」
不是嗎?唯有包容善解的心,才能創造多采多姿的社會。
(2013/5/12 第一次修改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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